在去亚布力之前,有一天,我感到心脏不适,到同仁医院检查,发现心电图有改变。从亚布力回来,按照预约,我又去做了运动试验,即检测运动状态下的心电图,结果仍是阳性。近几年里,同仁医院已三次诊断我可能有冠心病,我自己将信将疑。最近常有胸闷背痛的症状,看来应该正视了。
到南极去,心血管病是最忌讳的疾病,因为那里没有急救的医疗条件。曾经有一个患冠心病的话剧演员去长城站,在返途的船上心梗而死。那么,还去不去呢?我不禁犹豫起来。
其实,即使没有健康方面的原因,我内心里对这次去南极也并非很坚定的。在那里呆两个月,对于我是太长了。我舍不得离开我的爱妻和幼女这么久,也放不下手头正在做的一件很有意思的工作。我既不是去进行科学考察,也不是去探险,只是去那里看一看,获得一点实地的感受,有半个来月就足够了。我想象得到,长久地呆在那样一片气候恶劣的荒土上,我一定会感到单调。
好友正来曾经如此责问我:“别人写不出东西来,所以需要走这个地方那个地方,找些貌似惊人的材料以吸引读者。你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,自己想写的东西还来不及写,你为什么要去什么南极?”我闻言语塞。由于这件事成了新闻热点,我就更感到自己好像做了错事,有口莫辩。在内心中,我唯一能够原谅自己的理由是,我对南极毕竟怀有一种真实的好奇。
我几乎决定要打退堂鼓了。我无须考虑如何向媒体交代,也毫不在乎媒体会如何反应,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事,媒体说什么都与我无关。但是,我仍有一个顾忌,便是怕阿正为难。他辛苦数月,好戏终于要开场,在这节骨眼上,主角之一的我却突然拆台,未免对不住他。
事实上,极地办的负责人和本次考察队的随队医生知道了我的身体情况,已经明确表示,如果排除不了冠心病,就决不能让我去南极。所以,阿正一再体谅地表示,如果真有病,就不要勉强,一切善后事宜由他去处理。同时,他却也表现出了明显的焦虑,叮嘱我立即做冠脉造影,以确诊有无冠心病,如果有,立即做搭桥手术,可保两年内不发生心梗。那意思是明白的,就是无论如何希望我成行。做冠脉造影要在小腿上开一个洞,把一根管子插进去一直通到心脏,我可不想在并非十分必要的情形下受这个罪。凑巧的是,刚从报纸上看到一个消息,说安贞医院进了一台专做心功能检测的磁共振扫描仪,能够毫无痛苦地查明心肌是否缺血以及缺血的部位。阿正知道后,嘱我立即去做这个检查。令人高兴的是,检查结果正常。医生解释说,这不能排除冠脉硬化,但至少能够说明即使有硬化也尚未严重到使心肌缺血。这个结果在客观上已足以中止我的犹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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